方向盘在我手里,挡风玻璃外,货车灯如烈日。朴念坐在副驾,额头无血,睫毛无冰,
她侧头看我,轻声喊:“哥,别踩刹车。”“让烁字写完。”我低头,口红在她指尖旋转,
像倒计时。挡风玻璃上,已写好的“火”字旁,只差最后一捺——那是我撞向货车的轨迹。
白光像一柄钝刀,悬在挡风玻璃外。火车灯逼近,我却从刺目的反光里,
看见朴念的眼睛——那是一双完全陌生的瞳孔。虹膜颜色比记忆里浅,
像被漂过;睫毛根根可数,却像精密贴上去的假睫。
最冷的是眼神:平静、平估、带一点不耐,仿佛我不是哥哥,而是一张必须被裁掉的废图。
“哥,”她又喊,声音仍是软糯的,却像AI在模仿旧录音,“别踩刹车。
”我浑身血液逆走——这不是朴念。真正的朴念,会在冬天把烤红薯掰成两半,
把没皮的那半塞给我;会在家长会结束后,偷偷把奖状折成纸飞机,飞到喻鑫面前,
再回头冲我狡黠一笑;会在深夜给我发微信:“哥,别怕黑,我把月亮给你调到最大亮度。
”而眼前这个人,连呼吸频率都像被调过,一板一眼,刚好卡在车载麦能捕捉到的分贝。
“你是谁?”我嘶哑地问,方向盘上的手青筋暴起。她歪头,像听不懂,
又像听懂了却懒得回答。口红在她指尖继续旋转,挡风玻璃上的“火”字最后一捺,
被拉得越来越长——那是死亡倒计时,也是喻鑫剧本里给我的终点。
我忽然明白:喻鑫不是要救朴念,而是要“重置”朴念——把那个会为哥哥做任何事的妹妹,
格式化成一个只会执行“爱喻鑫”指令的空壳。而我,是最后一块必须被格式化的磁盘。
“对不起,念念。”我低声说,然后猛地一打方向盘,安全带勒进锁骨,
白车擦着货车边栏冲出,护栏铁皮像纸一样被撕开,火星四溅。
副驾的“朴念”没系安全带的惯性里向前扑去,额头撞在挡风玻璃,
发出“咚”一声闷响——没有血,只有一小块塑料壳弹开,
露出里面细密的金属线与微型芯片。她的瞳孔闪了两下红光,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