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抬手把心砚从袖中取出。残破的砚台浮在掌心，裂痕还在，但不再流血光。
断笔安静地插在缝隙里，像一根定住时间的针。他闭上眼，意识沉进去。不是追忆，
也不是窥探。这次他不想查什么真相，也不打算挖谁的心魔。
他只是想看看——那些她曾为他留下的痕迹，能不能拼成一句他一直没说出口的话。
画面开始浮现。她第一次直播炸炉，满屏弹幕骂她骗子。只有一个ID打赏灵石，
备注写：“下次小心点。”他坐在心理诊所窗边，手里捏着一张符纸。
那是她路过时随手塞进信箱的，上面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。热搜爆了那天，
全网都在扒她的黑料。凌晨三点，一篇长文悄然上线，证据链完整，逻辑清晰，发布者匿名。
这些片段原本散落在记忆角落，没人整理。现在被他一条条翻出来，放进心砚。
光从裂缝里透出来，很淡，却暖。沈昭宁抬头，看见仓库变了样。屋顶消失，
四面墙化作星尘飘散。头顶是无边夜空，星辰连成线，像有人用笔一笔一笔画出来的路。
“这是……”她喃喃。“我们走过的。”墨疏说。一颗星亮起。画面里她戴着猫耳发箍，
在镜头前讲解丹方，语气活泼。弹幕刷着“主播可爱”，也有人冷嘲热讽。
角落有个小图标一闪而过——是他默默打赏的记录。另一颗星亮了。她在雨夜里跑进巷子，
伞被风吹翻。他从对面走来，把伞往她那边偏。两人没说话，一路走到她家门口。
再一颗星亮起。她昏睡在道观床上，额头滚烫。他坐在床边，手里拿着药碗，等她醒来。
每一颗星都是一段真实发生的事。没有惊天动地，也没有轰轰烈烈。
都是些细碎到几乎会被遗忘的瞬间。可它们加起来，就是他们。沈昭宁看着看着，笑了。
“原来你记得这么多。”“我本来不想记。”墨疏声音低，“怕记住就会失控。怕一动情，
你就又没了。”“但我没走。”她说，“我一直在这。”他转头看她，“那你怪我吗？
以前躲着你，不说心里话，甚至不敢靠近你。”“怪。”她点头，“但我也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