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听老周说,他当过多年房东。叶子谦是我最难忘的租客之一,不是因为他是最好的,
也不是因为他是最差的,而是因为我亲眼见证了一个年轻人如何被这座城市吞噬的全过程。
他第一次来租房是在五年前的春天,穿着笔挺的西装,拎着崭新的公文包,说话彬彬有礼。
我记得他递给我的名片上印着某家知名销售公司的logo,职位是"高级客户经理"。
"周叔,我会按时交房租的,"他自信地笑着,"可能还会提前。
"那时的叶子谦眼睛里有光,那种农村孩子特有的、对城市生活的向往与自信。
他租了我最好的一间公寓,朝南,带个小阳台。头几个月,他确实如约提前交租,
偶尔还会送我一些客户送的礼品——一盒月饼,一瓶红酒,诸如此类。
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?大概是一年后的某个雨天。那天深夜,我被敲门声吵醒,
开门看见浑身湿透的叶子谦,西装皱巴巴的,眼里布满血丝。"周叔,能借我五百块钱吗?
发工资就还您。"他的声音沙哑,带着酒气。我借给了他,但从此他开始拖欠房租。
他的外表也越来越邋遢,曾经锃亮的皮鞋沾满泥渍,西装外套不见了,
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皱巴巴的夹克。
有时我半夜能听见他房间里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和压抑的哭泣。最糟糕的时候,
他连续三个月没交房租。我去催租,推开门就被浓重的酒气熏得倒退一步。
房间里堆满空酒瓶,床上蜷缩着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,
几乎认不出床上蜷缩着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,几乎认不出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。
"周叔...再宽限几天..."他挣扎着坐起来,手抖得拿不稳杯子。我本该赶他走的,
但看着他凹陷的脸颊和颤抖的手指,我突然想起了我那个去南方打工再也没回来的儿子。
最终我叹了口气:"先把房间收拾干净吧。"后来我才知道,他被公司开除了,
女朋友也跑了。城市就是这样,今天还风光无限,明天就可能一文不名。我也见过不少。
叶子谦最终搬走是在一个寒冷的早晨。他来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