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远,像是把手机拿开了。最后又匆匆补了一句,
“我...有时间就去。”通话被切断的忙音像一把钝刀,缓慢地锯着我的神经。
他还是选择不相信我。我转而拨打妈妈的电话。电话接通时,
背景音是哗啦啦的麻将碰撞声和女人的笑声。“妈!”我用尽全力喊道,“我在医院!
我快死了!你能来——”“胡了!”妈妈的声音突然拔高,盖过了我的哀求,“等等,
我接个电话...喂?你刚才说什么?”“我快死了...”我虚弱地重复,
“最后一面...求你了...”牌桌突然安静下来。过了几秒,
我听见有人小声问:“怎么了?”“没事。”妈妈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优雅,
“我女儿开玩笑呢,这孩子从小就爱恶作剧。”电话挂断的瞬间,
我听见有人笑着说:"现在的孩子真不懂事,动不动就拿死开玩笑。”我蜷缩在病床上,
手机从指间滑落,屏幕显示着“爸爸”的号码。我拨了三次,
都是“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”。原来…被拉黑是这样的感觉。我撑着力气打开微信,
给爸爸发了最后一条消息:“爸,我在市立医院712病房。医生说我只剩今天了。
”消息旁边立刻出现一个红色感叹号。我盯着那个刺眼的符号,突然笑了。笑着笑着,
一口血呛在喉咙里。护士小张来换点滴时,我费力地抬起插着针头的手,指了指窗户。
“能帮我把床调高一点吗?我想看看外面。”小张犹豫了一下,她脸上浮现出担忧的神色。
“你的血压有点低...”但看到我固执的眼神,她叹了口气,还是按下了床边的升降按钮。
床板缓缓抬起,窗外的景色一点一点映入眼帘。从这个角度,刚好能将医院大门尽收眼底。
自动玻璃门不停地开合,有搀扶着老人的子女,有抱着新生儿的父母,
有捧着鲜花的访客...每一个进来的人,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。"在等人?
"小张一边调整点滴速度,一边轻声问道。她的手指温暖柔软,轻轻拂过我青紫的针眼。
我点点头,眼睛始终没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