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底是我害了素月一辈子。”丁绍川眉头狠狠一拧,眼神有些恍惚。
他张开嘴却感觉自己喉咙发紧,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好半天,他才摇着头,
重复:“不是这样的...我开厂子的资金...是于婉寄来的...”“她资助过我读书,
也给了我开厂的第一笔钱。她要是早就跟人跑了,怎么可能还管这些事情?
”见儿子冥顽不灵,丁母呵斥道:“你要是不信,就去问问当年我们胡同里的邻居,
谁不知道于婉卷了东西跑得最快?”“你在大学的那些钱,是素月掏粪一户户挣出来的。
”“她写信你不收,她只好交给我,再让我用我的名义寄。”“可是你回来,就嫌她脏。
她跟你在一个屋呆着,你都说她有味。她连解释都不敢。”丁绍川坐在椅子上,
指节攥得发白,汗顺着脖子直往下淌。他猛地抬起头,声音发紧:“那...那开厂的钱呢?
是她也给的?可我一直以为是于婉...”丁母摇摇头,
有些恨铁不成钢瞪了儿子一眼:“你开厂的钱,都是素月她一分一毛从牙缝里抠出来的。
怕你不够,还去借了外债。”“她有时候找你要点钱,都是因为被这笔债逼得没法子了。
你倒好,还说她跟你要钱是为了敛财,是她贪!”丁绍川听到这里,呼吸越发急促,
青筋也从额头绷出。他像忽然想到什么,猛地站起身,快步冲进书房。一阵翻箱倒柜之后,
他从最底层抽屉里掏出当年邮给他资金的那封挂号信的信封,
又从桌上拿起林素月签字的离婚协议。他将两张纸摊开,哆嗦着手指一点一点对照。
上面的字迹果然一模一样。他终于明白,
那些年自己信以为真的“资助”、那些美化过的回忆、那点残存的深情,全是于婉的谎言。
他像疯了一样踉跄后退,脚一滑,整个人跌坐在地上。丁绍川的额头贴着地板。他跪在地上,
双手捂着脸,闷闷地传出声音:“素月这些年一定受了很多委屈,她一定有很多话想告诉我。
我却什么都不肯听。”“我要去找她!她还留在北山上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