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长儿子王瘸子拄着枣木拐杖从雾里钻出来,钉着铁掌的鞋底碾过我画的井口图案。
当他弯腰揪住我衣领时,我清楚看见有根黑线正顺着他的瘸腿往心口爬。
"哑巴就该有哑巴的活法。"他喷着酒气的嘴里,有颗金牙闪着诡异的光,"今晚祠堂祭祖,
你要是再敢..."话音未落,东南方突然传来凄厉的惨叫。我们赶到时,
铁匠家的傻儿子正抱着个陶罐在井边打滚,暗红色的液体从他指缝间不断渗出。
我拨开人群挤到最前面,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——陶罐里泡着的,
分明是三十多颗带着牙床的獠牙。王瘸子的拐杖重重砸在我小腿上:"扫把星!
自从你娘被山鬼拖走,村里就没安生过!"我跪在冰冷的井沿,看着陶罐中浮沉的牙齿。
那些牙齿的断裂处都沾着暗褐色的线头,和上辈子裂口女缝嘴用的红线一模一样。
更可怕的是,当我的倒影映在陶罐血水上时,水面里的"我"突然露出个诡异的微笑,
嘴角慢慢裂到耳后。我被王瘸子锁进祠堂西厢房。月光透过雕花木窗,
照在供桌上那碗生蛆的糯米饭上。房梁垂下的红布条写着我看不懂的符咒,
像吊死鬼的舌头在风里晃荡。后半夜,我听见隔壁传来剁肉声。从门缝往外看,
李仙娘正蹲在天井里磨刀。月光照着她手里的剪刀,刀刃上沾着黑红色的血痂。
她脚边的竹筐里堆满带着牙印的碎骨,最上面是铁匠家傻儿子白天穿的那件蓝布衫。
"二十年了,该还债了。"她突然转头看向我的方向,浑浊的眼珠在黑暗里发着绿光。
我慌忙后退时撞翻了供桌,那碗腐臭的糯米饭泼在地上,米粒间竟爬出密密麻麻的白蛆,
每只蛆虫背上都有一条血线。黎明时分,我在供桌下发现暗门。顺着石阶往下爬时,
浓重的血腥味熏得我睁不开眼。地下室里点着七盏油灯,火光映出墙上密密麻麻的婴儿手印。
最骇人的是中央那口红漆棺材,
棺盖上整整齐齐摆着三十三颗金牙——和王瘸子嘴里那颗一模一样。棺材突然震动起来。
我颤抖着推开棺盖,里面躺着个穿绣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