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婆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响:"凤凰涅槃要遇火!""程砚秋!"我扯开嗓子喊,
"把你那些化学药粉都拿来!"当二叔举着打火机逼近时,我正把紫色药粉撒进辣椒缸。
程砚秋抡起铁锹砸开陈年酒窖,绍兴黄酒的醇香漫过院墙。
"三、二..."二叔的倒计时卡在喉咙里。我点燃浸过药粉的艾草扔进酱缸,
幽蓝火焰腾空而起,空气中爆开奇异的焦香。整条弄堂的窗子都打开了。
穿睡衣的爷叔们举着饭盆循香而来,
王老师眼镜片上全是雾气:"这味道...像烤鸭混了檀香扇!"火焰渐熄时,
程砚秋用银勺舀起缸底结晶。暗红色晶体在月光下流转光华,
他喉结动了动:"广和酱园的新产品,辣味口香糖?"我掰了块扔进嘴,
灼烧感从舌尖炸到天灵盖。三十米外馄饨摊的胡椒粉突然打了个喷嚏,
对门阿婆的假牙"咔嗒"掉进酱碟。二叔的手机突然响起。他接起来脸色骤变,
深深看我一眼,翻墙时被瓦片划破了屁股兜。程砚秋捡起他掉落的订货单,
眉头拧成麻花:"日本商社要收购老字号?"弄堂深处传来敲梆声。
老太太拄着拐杖敲响铜铃,檐角锈片簌簌掉落:"凤凰酱现世,铜铃自响——林丫头,
你这把火烧得比当年还旺。"我吐着发麻的舌头摸向腌菜坛,突然摸到张字条。
泛黄的毛边纸上,外婆的字迹混着酱渍:"程家小子若欺负你,往他茶里搁二钱苦丁。
"4 酱缸里的华尔街广和酱园的算盘珠子弹到第七天,
程砚秋把财务报表拍在青花坛上:"二十八个酱缸全开火,这个月电费够买头骡子。
"我往辣味口香糖里掺陈皮粉:"昨天南京路食品厂要订三百斤,骡子钱这不就来了?
"窗外的梧桐叶还没落完,弄堂里已经飘起港商带来的古龙水味。
穿皮尔卡丹的男人夹着公文包,操着塑料普通话:"程先生考虑的怎样?
我们日方愿意保留老字号招牌...""保留到东京超市货架上?"我把口香糖捏成元宝状,
"要不您先尝尝这个?"趁他张嘴的功夫塞了块魔鬼辣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