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我和你道歉你听不到吗?"卓晓晓突然踹了脚床板,灰尘震落在谢娥的眼皮上。
或许是灰尘刺得眼生疼,也或许是谢娥眼睛睁了太久了,她的眼睛红的简直不像话。
她们总爱立于道德的巅峰之上,仿佛唯有那片高地,才能让她们得以将自身隐匿的尘埃,
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,轻轻抖落于那些仰望者肩头。谢娥依旧没有说话,
她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,这群人都能够嘲讽恶心她。没有人在乎她说什么,
她们只是找一个发泄的地方,好将人性扭曲的一面尽数展示在谢娥面前,
从而在其他人眼里塑造出美好的样子。谢娥数着天花板上蜿蜒的水渍,
那些黄褐色的纹路像极了母亲临终时手背上的静脉。她终于摸到藏在枕头下的艾司西酞普兰,
铝箔板边缘的锯齿刮疼了虎口。细细数了两粒服下,想着下一步该去什么地方挣钱,
要不然自己连买抑郁药的钱都没有了。对比林晓楠的大手大脚,
同父异母却不同处境的谢娥生活拮据的让人心疼。吃完药后,
谢娥淡淡望着碎纸屑从床缝漏下去,飘到林晓楠新买的羊绒地毯上。那是谢娥的日记本残骸,
最后一页还粘着干涸的泪痕,撕碎的纸条上依稀可以看出一个辰字。
上次写日记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,但当自己的隐私被寝室众人翻开并公然耻笑时,
向来文静的她居然一把上前,给了拿着她日记的卓晓晓一个巴掌。
最后的结果是日记本的撕碎,和辅导员调解时其他三人的倒打一耙。
“班级同学都觉得她不好相处,我们只是想关系一下她”“才刚拿到日记本还没翻开,
她就一巴掌打我了”“不能换宿舍的,我们脾气这么好都受不了她,
其他人怎么可能接受她呀!”……林晓楠知道谢娥想要睡觉,
特地将放音乐的音响调到最大声音,窗外的雨声都仿佛受到了音浪的影响而略小了似的。
音乐激情澎湃,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,是谢娥脸上难以掩饰的落寞与无奈。
她只好缓缓站起身,步伐沉重地迈向了洗手台的方向。洗手池的排水管又开始反涌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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