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院雕梁画栋,三进院落,厅堂后侧便是林子恒生前居住的西厢书斋。春日院内梅花初放,
香气清冷,仿佛仍掩盖不住一场命案残留的阴气。林婉莹早已在正厅等候,
她换了身藏青绸旗袍,容色端庄,神情却仍旧难掩疲惫。“我已让父亲知会家中诸人,
稍后可逐一请他们与您见面。”许行舟点头,望向厅中几幅墨宝,其上落款皆为“林子恒”。
字迹清劲,笔力稳健,与昨日所见遗书潦草之状迥然不同。“你哥哥平日可曾习字?
”“每日早晨,他都在书房练字。”她轻声道。“那遗书的字迹,与他平常相符吗?
”她迟疑片刻:“不像。他写字从不潦草,尤其是签名,几近刻印一般。”这便是关键。
若一个人签下自己最后的名字,却写得如此草率,或为强迫,或为他人伪作。
许行舟起身:“我先看一看书房。”西厢书房外,两名年轻仆役守门,见许行舟过来,
立即推门相迎。书房面积不大,书架靠墙,案几居中,地上铺着江南织毯,案上陈设素净,
唯有一盏紫砂壶与一对瓷杯。“发现尸体时,房门如何?”他问。“反锁。
门缝底下透出血迹,是第二日清晨婢女送早茶发现异常,才叫人破门而入。”其中一人答道。
“窗户呢?”“紧闭,插销未动。窗外是院墙。”许行舟仔细察看窗下泥地,
草丛间积有薄霜,并无踩踏痕迹。茶杯还在原位,盖碗边缘隐隐泛出暗黄。许行舟戴上手套,
用镊子取出残渍放入玻璃管中。“曾送医验毒吗?”“验过了。”林婉莹走近,“是山豆根,
药性猛烈。医官说,从下毒到发作有十数分钟潜伏期。”许行舟点头:“就是说,
他喝下毒茶后,仍有数分钟意识清醒?”“不错。”案几上,一张描金纸镇压着遗书,
纸张略有血迹。他轻轻取下纸镇,揭起遗书下方,一滴暗红尚未完全干透。许行舟眉头一挑。
“这张遗书纸,是他一贯所用的纸张吗?”“是的。”“墨呢?”“自制徽墨,
砚台还在那边。”许行舟走过去,用银针蘸砚中残墨点在纸上——反应无毒。可那封遗书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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