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白衣女子转身,衣摆扫过地面,露出纸糊的脚踝,“你母亲用十九个替身骗了镜界十九年,
现在该轮到你还债了——把你的生辰八字,刻在往生镜的残片上。”她后退半步,
踩碎了脚边的纸船。银锁突然发出蜂鸣,薄荷叶的光影在镜中炸开,
映出母亲藏在镜缝里的记忆:六岁落水那晚,母亲跪在河边与镜灵交易,
用自己的十年阳寿换她的半口气,代价是每救她一次,
就要在镜中留下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纸伤。“妈妈的纸臂,是被镜灵一片片剪下来的。
”林秋盯着白衣女子的手腕,那里缠着与母亲相同的绷带,绷带上渗着的朱砂,
正是她今早熬糖时滴下的血,“你偷了妈妈的纸身,却学不会她折糖印时的心跳。
”糖汁在此时沸腾溢出。林秋抓起铜锅里的热糖浆,泼向镜中白衣女子。滋滋声中,
镜灵的虚影发出尖啸,她看见镜界深处,母亲的纸身正抱着十九个糖块蜷缩在角落,
每个糖块上都刻着她的乳名,而最中央的那个,已经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纹。
“用剪刀划开糖块!”纸人母亲的声音混在蒸汽里,
林秋这才惊觉手中的剪刀不知何时变成了骨刀,刀柄上刻着她从未见过的、母亲的生辰八字。
刀刃切开糖块的瞬间,糖浆化作千万只纸蝶,每只纸蝶的翅膀上都写着“渡秋”,
那是母亲偷偷为她改的、能骗过镜灵的新名字。镜中白衣女子轰然崩塌,碎成千万片糖纸。
林秋在碎片中捡起半块完整的糖块,糖块里嵌着母亲的银戒指,
戒指内侧刻着:“秋秋的第一声啼哭,是妈妈偷来的星子化的。”而镜界深处,
母亲的纸身终于抬起头,纸眼睛里映着的,是现实世界里,她举着糖块的模样。
冬至的钟声敲响时,林秋发现颈间的银锁不知何时打开了。锁扣里躺着片新的糖纸,
上面画着简笔画:穿蓝布衫的纸人坐在纸船上,船尾系着十九根红绳,每根红绳的另一端,
都牵着站在人间的她。糖纸背面是母亲的字迹:“下次熬糖时,记得在糖浆里加三滴眼泪,
这样镜灵就尝不出,那是妈妈藏在糖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