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极了程浩昨夜在阁楼窗玻璃上画的蛛网。"妈,
我想换件衣服......""先把燕窝炖上。"程母截断她的话头,
鎏金汤匙"当啷"扔进砂锅,"阿磊最爱吃血燕,得用晨露熬。"林夏看向窗外,
暴雨将霓虹招牌晕染成血色光斑,婚礼宾客的欢笑声穿过雨幕,
竟与祠堂方向的砸东西声诡异地重叠。子夜时分,程磊带着消毒水气息钻进被窝。
他指尖抚过妻子肩头淤青时,祠堂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巨响。"阿浩又犯病了。
"他吻着她发颤的眼睫,"明天就找装修公司,我们把西厢房改成......""少奶奶!
太太叫您过去!"张妈的拍门声惊飞夜鸦。程母站在祠堂中央,
程浩正把祖宗牌位当飞镖靶子,香灰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蛇形痕迹。
"教教你小叔子醒酒汤怎么做。"婆婆的声音比供果还冷硬。
林夏的丝绸睡袍被香炉烫出焦痕时,
终于看清程浩手腕的针孔——和他耳钉一样闪着幽蓝的光。
3 阳光过后的阴霾(下)林夏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翡翠镯子。
这是三个月前第一次见程磊父母时,程母硬给她戴上的。
水头极好的玻璃种在月光下泛着幽光,
那日程母拉着她的手说:"我们阿磊能找到你这样的姑娘,真是祖上积德。
"洗手间镜子里的黑眼圈重得吓人。凌晨三点,她又听见婆婆在客厅来回踱步,
拖鞋啪嗒啪嗒拍打地砖的声音像钝刀在神经上拉锯。自从搬进这栋三层小楼,
她的睡眠就变成易碎的玻璃器皿。"小夏,热水器怎么不出热水了?"婆婆的嗓门穿透门板。
林夏抹了把脸,冷水珠顺着下巴滴在真丝睡裙上。这是程磊上个月送她的生日礼物,
此刻前襟已经洇湿一片。阁楼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。林夏心头一跳,赤脚跑上螺旋楼梯时,
看见程浩正把程磊收藏的绝版黑胶唱片往行李箱里塞。二十一岁的青年染着银灰头发,
耳钉在黑暗中闪着冷光。"这是你哥的......""关你屁事。"程浩头也不抬,
镶满铆钉的皮靴碾过散落...